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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同性恋企鹅的爱情故事闻名全球，其中一只叫Sphen的不幸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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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Brandi

编：溪边愚人，新约客

8月22日，澳大利悉尼水族馆宣布，该馆一对企鹅伴侣中的一只死亡，全球主要新闻媒体几乎都做了报道。因为，它们是当今世界上最著名的一对同性恋企鹅。

这对企鹅的故事始于六年前。

2018年的一个夏日，在悉尼水族馆，3岁的Magic和6岁的Sphen相遇了。它们是红嘴白眉的巴布亚企鹅，都是雄性。Magic活泼好动，喜欢玩具和任何亮晶晶的东西，爱和游客打招呼。个子高大的Sphen沉默寡言，对玩具和人类都不感兴趣。

 

但如此性格不同的两只企鹅，一见钟情。

按照巴布亚企鹅的求偶方式，它们先互相鞠躬。

然后为对方精心挑选筑巢用的鹅卵石。一般情况下，如果其中一只不感兴趣，就会拒绝接受，用喙把卵石推开。但Magic和Sphen都欣然接受对方带来的鹅卵石。那是“接受求婚”的意思。

 

然后，它们靠在一起，开始鸣叫唱歌，将对方的音调铭记于心，正式结为伴侣。

这时候，水族馆里其它几十只企鹅还在互相挑挑拣拣。这个企鹅族群很年轻，而年轻的企鹅选择伴侣往往需要很长时间。它们对一只企鹅鞠躬唱歌后，会再去对别的企鹅鞠躬唱歌。但Magic和Sphen一下子就认准对方，从此对别的企鹅不感兴趣。

Magic和Sphen引起了国际关注，很多当地和海外游客专门来看这对同性恋企鹅。但一开始也有人不承认它们是同性恋，“它们也许只是好朋友罢了。”

 

 

事实证明，它们不仅是那个企鹅群里唯一的一对同性恋企鹅，还是那一年那里唯一称职的父母。

别的企鹅经常贪玩，下了蛋丢下不孵，去游泳嬉耍。它们的蛋由于不能保持温度，最终无法孵化。这些年轻的企鹅父母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但Magic和Sphen兢兢业业，筑的鹅卵石巢是所有企鹅中最大的，还一直趴在上面。

 

工作人员给它们一个假蛋试探一下，它们马上表现出孵蛋本能。

一对异性企鹅夫妇下了两只蛋，后来遗弃了其中一只，工作人员就把那只蛋给了Magic和Sphen。它们立即开始孵蛋，整整28天，轮流趴在蛋上，小心翼翼地给蛋保温。

 

小企鹅从孵化到破壳而出，一般需要几天的时间。企鹅是不是称职的父母，一个重要标志是能不能识别蛋什么时候孵化。而小企鹅在蛋壳里一孵化，Magic和Sphen马上就发现了，破壳之前就对着蛋给里面的小企鹅唱歌。

 

 

当年水族馆所有的蛋里，只有Magic和Sphen的孵出了小企鹅。水族馆把它俩的名字合起来，给小企鹅取名Sphengic。

 

小企鹅出生后的头几个月里，一直要和父母待在一起。Sphen和Magic轮流给它喂食，为它唱歌。晚上，它们让小企鹅睡在身下。为了不意外窒息，小企鹅睡觉时需要把头仰向父母，Sphen和Magic用嘴为小企鹅保持正确的姿势。

 

2020年，Sphen和Magic再次成功孵化了一个蛋，那个小企鹅被命名为Clancy。

 

巴布亚企鹅生活在南极和南大西洋，用卵石和羽毛做成巢，每年哺育一到两只小企鹅。雌雄企鹅会平等分担孵蛋工作，并共同养育幼鸟。它们在每一年里是一夫一妻，但很多企鹅仅仅在繁殖季结成伴侣，关系也只维持一个繁殖季。

所以，一年后，水族馆许多其它企鹅都重新配对了。而Sphen和Magic仍然在一起。而且，繁殖季以外的时间，它们也厮守在一起，这在巴布亚企鹅中非常罕见。

 

今年八月初，快满12岁的Sphen健康开始恶化，不久后悉尼水族馆宣布其死亡。(人工饲养的企鹅平均寿命为12-13岁，自然栖息地的企鹅平均寿命为15-20岁。)

 

今年9岁的Magic，大半生都是和Sphen相依度过的，现在它将独自面对第一个没有Sphen陪伴的繁殖季节。

 

在野外，一只企鹅死去时，如果伴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通常会去寻找。所以，水族馆的工作人员认为有必要让Magic看到Sphen已经死了，让它明白，它的伴侣不会再回来了。同时给它一个哀悼的机会，也帮助它继续生活下去。

于是，Magic被带到死去的Sphen身边。它一看到Sphen遗体，就马上开始鸣叫，唱歌，水族馆里其它企鹅随即加入合唱，好像在为Sphen唱告别的挽歌，场景无比感人。 

企鹅中同性伴侣并不罕见。

半个世纪前，科学家在野外考察中首次发现了企鹅在繁殖季节的同性行为。由于雌雄企鹅个头差别不大，从远处不容易区分性别，很难分辨野外的企鹅中的同性恋。这意味着野外的同性恋企鹅很可能比人们知道的要多。

柏林，多伦多，旧金山及纽约动物园也观察到企鹅有这种行为。那些同性企鹅伴侣偶尔也会收养企鹅蛋。很多同性恋企鹅完全胜任父母角色。

1998年，纽约中央公园动物园的Roy和Silo成为早期著名的雄性同性恋企鹅，它们先拿一颗鹅卵石孵蛋，然后孵工作人员给的假蛋，最后得到一枚真蛋，成功孵出一只取名Tango的雌性小企鹅。巧的是，Tango长大后，又与另一只雌性企鹅结为同性伴侣。

在荷兰，一对雄性非洲企鹅曾从一对雌性同性恋企鹅那里偷了一枚蛋。

Magic和Sphen相伴时间长，分工配合得特别好，更重要的是，它们成功养育了两只小企鹅，在一起生活了六个年头，从未分开过，因此它们在全世界成为同性恋的标志。

它们结为伴侣时，澳大利亚同性婚姻刚刚合法化，同性恋社区及其支持者经历了长期斗争，身心俱惫，而Magic和Sphen为他们带来了乐观和欣喜。

在悉尼举行的骄傲游行活动上，花车上有Magic和Sphen的大型充气气球，它们的故事被拍成纪录片，写进书里，还在Netflix 青春剧《非典型》的一集中出境。2023 年，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把这个故事纳入小学课程里“家庭和人际关系单元”的辅助材料，向小学生解释 “爱是多种多样的”，帮助提高对同性恋家庭的认识。但此举也遭到保守派的攻击和诟病。

今年大选期间，美国民主党副总统候选人蒂姆·沃尔兹(Tim Walz)在一个活动上说：“他们那帮人花功夫操心的事是，读了本两只公企鹅相爱的书，你们的孩子就会变成同性恋了。我来告诉大家，那不过是生活中正常的事情。什么不是正常的呢？我们的孩子在学校里遭枪击。那不是正常的。” 沃尔兹所指的书，应该包括关于Magic和Sphen的那本。

 

人们反对同性恋权益常用的理由是， 同性恋“不正常”、“不自然”。但研究发现，人类以外，至少1500多个物种被观察到有同性恋行为，包括求爱、建立感情纽带、配对陪伴、同性交配和养育下一代。

自然界中同性恋比例高的动物之一是长颈鹿。两只公长颈鹿会相互求爱，在长颈缠绕、互相摩擦抚摸的过程中，会兴奋至射精，有的会继而交配。

家畜里的公绵羊同性恋高达8%，即使有母绵羊可以选择，它们还是更愿意和公绵羊配对。

鸟类中，25%的雄性黑天鹅是同性恋，它们为了育儿，有的甚至会让一只雌天鹅加入，成为三人组，公天鹅与雌天鹅交配，等雌天鹅产蛋后就将其赶走，然后两个公天鹅一起孵蛋，抚养小天鹅。

此外，两栖动物，鱼类和昆虫也被观察到同性恋行为。

Magic和Sphen的故事说明，喜欢就是喜欢，真情就是真情，彩虹家庭也是功能完善的家庭；Magic和Sphen不知道、也不在乎它们性别和性取向是什么标签。

新的繁殖季节开始时，丧偶的Magic行为似乎正常。它已经开始为筑巢收集卵石，能正常进食，还参与水族馆的训练活动。企鹅专家说，在自然界，伴侣死亡后，剩下的那只企鹅通常会再找一只配对。Magic将会怎样度过今年的繁殖季，还不得而知。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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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nytimes.com/2024/08/22/world/australia/sphen-gay-penguin-dead.html

https://www.nytimes.com/2019/01/15/style/gay-penguins-australia.html

https://www.npr.org/2024/08/23/nx-s1-5087541/sphen-magic-sex-penguin-couple-dies-sydney-australia

https://www.newsweek.com/video-tim-walzs-remarks-about-gay-penguins-takes-off-online-1950466

Sphengic, A True Love is Love Story about Family

https://shop.sydneyaquarium.com.au/products/book-sphengic-a-true-love-is-love-story-about-family

l And Tango Makes Three

https://www.google.com/books/edition/And_Tango_Makes_Three/aAZpCAAAQBAJ?hl=en&gbpv=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