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经济学家坎贝尔•哈维(Campbell Harvey)曾在其论文中提出,美债收益率曲线的形状跟美国经济活动的路径有关。从那以来,他的理论一直是对的。
自上世纪60年代末以来,美国经济衰退之前总是出现收益率曲线倒挂,即短期利率超过较长期利率的现象,而在过去一个半月,美债收益率曲线确实也是倒挂的。然而哈维表示,这一次美国经济可能会放缓一段时间,不过最终将设法避免真正的衰退。
上个月美债3个月期和10年期收益率之间的利差已经从2022年5月的234个基点降至近- 1%。自去年11月中旬以来,这一利差一直处于倒挂状态,周三徘徊在-0.82%左右。
尽管这是自1968年以来该指标第九次出现倒挂,但哈维表示,这可能不是经济衰退的先兆。他表示:“自1968年以来,我的收益率曲线指标连续8次准确预测了经济衰退,从来没有出错,如今该指标又拉响警报,不过我有理由相信,这是错误的信号。”
他认为,原因之一是收益率曲线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已经广为人知,以至于现在它还能影响人们的行为。这种危机意识促使企业和消费者采取降低风险的行动,比如增加储蓄和避免重大投资项目,而这对经济来说是个好兆头。
对经济的另一个提振来自就业市场,目前对劳动力的过度需求意味着下岗工人可能会比平常更快地找到新工作。此外,他表示,鉴于迄今为止最大的裁员发生在科技行业,那些最近被解雇的高技能工人也不太可能失业很长时间。
避免硬着陆
哈维的模型跟经通胀调整后的收益率(实际收益率)有关,他表示,通胀预期倒挂的事实(即交易员认为价格压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缓解)也降低了未来出现衰退的可能性。他表示:“当你把这些因素全部放在一起时,它表明我们可以避开危机,避免硬着陆(即经济衰退)并实现缓慢增长或小幅负增长。如果出现衰退,也将是温和的。”
实际收益率水平也让人对衰退信号产生怀疑,目前经通胀调整后的10年期美债收益率可能远高于相应的3个月美债收益率。
对哈维来说,就算美国经济成功避免衰退,也不意味着他的模型失效了。哈维认为:“在科学领域,我们一直在使用模型,这是对现实的简化。科学家的部分技能是知道什么时候使用模型,什么时候不使用,也就是说知道模型的局限性。考虑到这是我的模型,也许我很清楚它的局限性。”
他表示,一个不确定因素是,去年美联储加息太晚是否会将利率推得过高。美联储上个月将联邦基金利率上调0.5%至4.25%至4.5%的目标区间,并且根据他们的预测中值,今年底利率将提高到5.1%,2024年之前不会降息。
根据周四凌晨公布的12月会议纪要,美联储重申了他们降低通胀的决心。不过哈维称:“我认为现在是结束紧缩政策的时候了。”
然而,哈维对美国经济前景的看法跟市场共识相悖。在美联储进行了数十年来最激进的加息以遏制通胀之后,许多华尔街公司都预计美国经济将在今年某个时候或2024年初陷入衰退。
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周三表示,美国经济衰退是“最有可能的结果”,前纽约联储主席杜德利也同意这一观点。